第十一支·转(下)-《伞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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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钟檐沉默了一会儿,终于还是默默退了出去。他想着这个与他结了半世夫妻虚名的女人,终于是可以和他毫无瓜葛了,这样,倒不用自己想着怎么体面地休妻了,倒是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们退出了祠堂外,却听了身后急促跑来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可是他们,却再也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一路上,申屠衍料想着钟檐定然心情不太好,于是也不敢怎么靠近他,钟檐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模样,倒是突然有了将一肚子气宣泄的理由。

    “你看我被戴了绿帽子,心里一定偷乐,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没有,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干嘛离我这么远?”

    “谁让你靠过来了,离我远点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第二天,钟檐就把早已经写就的休书托人送了去,言辞恳切,却没有说昨天晚上的事。

    又过了几天,门槛上忽然多了一个钱罐,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,瓦罐上面,还放着一只珠钗,他看了许久,突然想起正是那一年定亲时的聘礼。

    那是他还是个穷小子,这东西可是他攒了不少时候才买的。

    “还君明珠?”钟檐笑笑,将珠钗轻轻收起,想了想,虽然有种种不快,还是决定记住她好的一面。

    后来,蒋明珠便跟那个男人去了北方做小生意。那个男人,继承了太守家的优良传统,一个字,丑,容貌家事,根本比不上她以前跟的那个盐商,甚至比不上钟檐。对于这个攀比心强烈的女子来说,实在算不上良配。

    可是蒋明珠离开的时候,却是微笑着的,她说,“我终于是他,堂堂正正的妻。”

    她的一生跟了三个男人,在民风保守的徽州,实在算不上贞洁了,可是,那个盐商以她为妾,钟檐甚至从来没有把她当妻子看待,可是,这一回,她终于可以是一个人的妻子了。

    后来,这个故事就再也没有泼辣的蒋明珠了,钟檐总是想着,虽然没有做夫妻的缘分,还是希望她会在另一个故事里,安稳的生活下去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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